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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馬東
#現實向個屁我完全失敗
#更文速度慢
#夢們兩週年愉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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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4

「你們看起來就跟真的情侶吵架一樣嘿嘿嘿。」

 

鍾辰樂埋頭在衣櫃裡翻翻找找洗澡要換洗的衣服，一邊和躺在床上擦頭髮的李東赫講胡話。李東赫今天因為跟夢隊孩子一樣沒有行程，所以跑來這邊宿舍胡鬧，李馬克因為個人行程不在127宿舍，這樣就沒人可以跟他打鬧。

欸，不對，他現在就算在同一個空間他們也鬧不起來了。

該死。 

想到這裡李東赫就心煩意亂，抄起毛巾向鍾辰樂仍過去。

 

「講什麼。」

 

 鍾辰樂也沒閃開，接過毛巾繼續挑衣服，好像要走時裝秀一樣仔細的把櫃子裡的衣服都拿起來看看，李東赫很是疑惑，這不是該洗洗睡了嗎？怎麼搞得這麼隆重？

 挑了半天似乎是終於滿意了，鍾辰樂直起了腰桿子伸展了幾下，抬頭看見李東赫雙手捧著手機，但眼神毫無停留在螢幕上，而是呆愣愣的望著遠方發呆。

 

「哥！哥！」

 

叫了幾聲人也沒回神。

鍾辰樂站到床邊抽走李東赫沒有施多少力握著的手機，不看還好，螢幕亮著是推特上幾張李東赫和李馬克前幾天活動的照片。這一抽手機總算是喚回李東赫的注意力，像是怕被發現自己在偷看暗戀學長的照片一樣，一手快的把手機又搶了回來。

 

鍾辰樂看了李東赫一眼，索性沒洗澡就坐在床邊。

 

 

「我前幾天看一個間諜片，厲害的間諜原來要接受的訓練這麼多，好累喔。」

 

「唔？」

這小孩費了這麼多時間挑好了衣服，現在又不洗澡開始發表自己的電影心得？

李東赫嘴唇半啟，要回不回的應著。

 

「最難的就是眼神訓練了哥，嘴巴會騙人竟然還不夠，要連最誠實的眼睛都會騙人才行。」

 

李東赫張著眼睛盯著鍾辰樂，正好眼前的人講完這段話也回頭瞥了一下他，看到李東赫寫著有完沒完的眼神，忍不住又撒嬌般嘿嘿的笑著。

 

「哥我覺得你很聰明，頭腦伶俐的人講話才能好笑，而且反應又快。每次你騙我，我都會忍不住相信。」

 

小孩子的腦袋迴路真是難猜，先挑衣服，再來分析電影，忽然地又開始稱讚人了。李東赫呼出氣，笑了出來。

難道要開始感嘆00後與02也有代溝了嗎？

 

「可是我後來發現一個方法。就是仔細看你就不會被你騙了，因為你的眼睛好誠實。」

 

 李東赫慣性抓著棉被的邊邊角角，用拇指按壓、摳阿、摺起來。在這些連續動作中，忍不住慌亂的開始想哪次逗鍾辰樂的時候，小孩子沒有被上當。

 

然後停下動作。

為什麼這麼心虛？

應該要讚嘆什麼時候上海小孩韓文這麼流利了，說了這麼多話都沒有忘記單字怎麼說，也沒有需要拿起手機查文法的時候。

 

 

 

 

「有嗎？」

 

不知從何而來的莫名心虛，心裡也不安的漫著被看透的防備，這兩個字的尾音還沒真正離開李東赫的唇齒，就又被他吞回進嘴巴裡。

 

「嗯阿。」

 

鍾辰樂煞有其事的點點頭，白白肉肉的臉，一頭棕色帶金的毛髮晃動著，看起來還是無辜的可愛。

 

「我猜，因為有時候你根本沒有想講謊話。」

 

 

太好了。

韓文真的進步太快了。

好到現在看起來，一句話都說不出的李東赫，才是那個韓文不是母語的人。

 

辰樂笑著的，小孩即使長大了也沒有世俗的笑裡藏刀，而是真的屬於他自己的笑容。不過也不是之前的放聲大笑，眼睛都看不見，嘴巴爭開著都要看到胃，會讓李東赫崩潰摀著耳朵的笑容。

 

 

「哥你現在，也很誠實。」

 

 

這個年紀的小孩會有這種神情嗎？

 

李東赫不知道是否要從鍾辰樂的沒有起伏的眉宇，還是沒有明顯彎著弧度的眼角，抑或是抿緊的唇線，解讀這是無奈。

 

 

「我沒講話。」

 

討厭這種像是默默被洞悉的不安全感，李東赫下意識的逃離鍾辰樂的眼神，又繼續把玩起棉被的角角。

 

沒吭聲，哪來的謊言與真實？

 

 

 

「嗯，但你承認我剛剛說的那些。」

 

李東赫在鍾辰樂終於起身往浴室走去的須臾，感到無比的疲累。

並不是那種瞬間壓力堵在心頭上的悶，不是忽然被告知要出道了，那種夜裡輾轉之間害怕無法勝任的龐大壓力。而是還在當練習生時，抬頭看不見盡頭，急不得，卻也不敢緩，看見童年的朋友享受著青春，自己掙扎著這是否是自己所想要的，揣著一點點都不能有的怠惰去懷疑自己的犧牲。同時，看見有人被選為出道預備，可也有人十年了仍就埋頭苦幹。

 

每天重複著天人交戰，的疲累。

這樣的疲累，像輪迴，沒有結束。

 

 

是這樣的疲累。

 

 

 

“東赫你不用這麼辛苦做這些。”

“因為我也很辛苦要配合你做這些。”

“我們相處起來其實很累，對吧？”

 

李東赫看著李馬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，眼前的人身上甚至還穿著自己的睡衣，臉上的五官全都說明著這是自己認識的人，但是李東赫卻打從心底肯定著李馬克發瘋了，這個人一定偷了李馬克的皮，這絕對不是他。

 

─啪！

 

手掌像是被針刺一樣的發麻著。

巴掌重重落在李馬克臉上的時候，李東赫覺得自己臉上都濕透了。

 

 

 

 「東赫，東赫。」

在這幾週與李馬克莫名其妙看似冷戰卻又不是的相處，再次聽見他的聲音，李東赫差點以為自己又做了夢。

直到清晰的觸感溫柔的從髮漩心包裹至額頭上半部，李東赫才猛地醒來。一睜眼只有外頭的黑，還有早就滑落在地板上的毯子，以及沒有關上的電視。

 大螢幕上的光映著李馬克的側臉，可以看更清楚他眼下的淚溝，那個李東赫莫名奇妙愛死的凹陷。

 

人總是對過往容易產生心魔夢靨，也對失去而復得的事物輕易感到不安，和太過渴切的願望產生害怕。

 

 

 

 

就像現在。

 

 

人事時地物完全不對。這個時間點在這個宿舍，李馬克根本不可能出現。李東赫腦袋還在重複剛剛做的惡夢，或許太過真實導致他無法回神去思考，或開口詢問為什麼李馬克會在這裡，眼睛就開始起了霧。

 

李馬克看著貓一樣驚醒的李東赫，眉頭還像剛剛睡著時一樣深深鎖著，嘴巴張著呼吸，話都沒說。

 

一定做惡夢了

 

李東赫像是終於認清自己已經醒來，眼神看回李馬克。

久違的對視，這個人還是能在剛睡醒的幾秒間，看進李馬克的瞳，惹的李馬克禁不住深呼吸。

 

正要把手從那坨因為怕熱沒有吹乾，所以有些乾澀的毛髮中抽開，李東赫突然用雙手緊緊的環著自己的右手，裹在懷裡，看著李馬克的眼神像依舊沒分清楚是夢還是現實的孩子，深呼吸都輕微顫抖，眼神甚至開始泛紅。

 

 

 

──李馬克在眼眶開始發痠的時候，正式體會到這才叫心疼。

 

比志晟生日時整他，結果看他難過得哭不停；還有宣布新人獎之後，看到背負隊長壓力的泰容哥，放下從未鬆懈的緊繃肩頸後的潰堤，都還要再疼太多太多了。

 

心臟無預警被狠狠的捏了一下，氣就梗在喉頭。

 

─李東赫從來沒有這樣示弱。

 

 

李東赫身為127的老么，即使調皮，也還是哥哥寵愛的對象，尤其李馬克自己知道自己默默因為李東赫改變多少原則，退了多少底線。不過這小孩的內心卻是被刺一根根的圍住，不論如何，李東赫絕對不會是脆弱、容易說對不起、輕易展現自己慌張的人。就算嘴巴上放肆要求，但實際上卻能獨自把很多事都做好的人。

 

 

 

李東赫是只對自己誠實，對自己殘忍的人，身邊的人頂多只能稱他李楷燦。

 

 

但他現在卻絲毫沒有鬆開力氣，手心都要出汗還是死命似，汪洋抓浮木一般緊抓自己的李東赫。

 

 

「哥我不鬧壞性子了。」

 

李東赫硬是要忍住顫抖的聲音，在李馬克耳朵裡聽起來更是在擊潰自己最後的冷靜。

 

結果反而兩個人都哭了。

 

 

「沒關係。」